2017年2月26日 星期日

《少年》困局:楊樹鵬如何贏得電影市場?

可骨子裏的叛逆改不了。在《匹夫》遭受爭議的四年後,楊樹鵬又拍出了《少年》,在“重工業”大片《長城》與華麗黑幫年代戲《羅曼蒂克消亡史》的夾擊之下,這部成本不高的青春犯罪片似乎從片名就註定了結局:5%的排片和剛過千萬的票房,再青春莽撞也抵不過電影市場這個“成人世界”定下的殘酷秩序。

  少年對成人世界的壹次入侵

  伴隨著巴赫的《馬太受難曲》詠嘆調,壹個男人把車慢慢倒回去,然後殺了壹個人。

  這是楊樹鵬拍《少年》時湧現的第壹個靈感。歐豪和郭殊彤的組合難免讓觀眾留下“這是青春片”的印象,然而看過的人往往會被其中的血腥、陰暗與殘酷嚇到。反轉是電影的關鍵詞,看起來是壹個壞小子叛逆搗蛋的故事,但成人世界建立起的規則與正義感,隨著劇情的遞進,被少年黑客為愛復仇的利刃迅速撕破。

邏輯性似乎永遠不是楊樹鵬電影裏想要強調的,正如他討厭蒙德裏安的色塊,而偏愛神經質的盧西安·弗洛伊德。在《少年》中,歐豪飾演的蘇昂近乎驚人的設局能力,以及“色誘”郭曉冬飾演的變態藝術家的手法,細想禁不起推敲,但影片呈現出的力量感與不加偽飾的沖突張力令人著迷。

  郭曉冬和余男畸形的夫妻關系,張譯和劉天佐作為警察的疲於奔命,讓歐豪郭殊彤這對少年伴侶之間的純真感情,仿佛黑夜中躥出的壹縷煙火,攪動著他人壹潭死水般的生活。“我把內心裏最純真的壹面寄托在了歐豪身上,而把陰暗的部分放到了郭曉冬身上,”楊樹鵬坦言。

  在他的詩集《我買下的絕望地》裏,楊樹鵬回憶起自己生長的地方盛產無所事事的街頭少年,街頭經常揚起壹陣塵土,壹幫少年就滾打起來,再壹會兒就有壹個血人沖出來,“壹切都亂哄哄的沒有來由”,這些鮮活的記憶也許都被他拍進了《少年》裏。

 他自己的經歷也充滿傳奇。初中畢業的問題少年,15歲改年齡加入消防大隊,後作為編導和崔永元壹起,把《實話實說》和《電影傳奇》做成了央視王牌節目。

  “他們很厭憎我不踏實在自己工作崗位上,每天寫寫畫畫想入非非的狀態,我也很厭憎他們蠅營狗茍被體制修剪成壹個豆腐塊的樣子。”享受著暴烈青春的楊樹鵬,壹邊打架壹邊讀著《百年孤獨》,這讓很多人無法把他同時和混混與詩人聯系到壹起,正如現在人們不能理解他身上怎能兼具成年人的圓滑與少年的叛逆。

  從《烽火》、《我的唐朝兄弟》到《匹夫》,楊樹鵬的每壹部電影都爭議頗多,有人說他是天才,也有人認為其過於自我,“太忙於表達才華而把電影給忘了”。

 盡管如此,楊樹鵬執導的幾部電影作品,背後出品方星美、上影以及光線均是業內赫赫有名的公司,他所有的電影票房都談不上亮眼,卻總有人願意為其買單,是大佬們紛紛看走眼麽?

  “國內的環境和資源都復雜,有的導演作品賣,有的導演作品不賣,這裏面因素太多了,”《少年》的制作人張思陽感嘆。首次主投主控壹部電影,在電影行業也是“少年”的騰訊影業顯然還需要積累經驗。張思陽仍堅信楊樹鵬是非常好的內容創作者,“之前的作品《烽火》、《唐朝兄弟》也都很靠譜,《匹夫》爭議蠻大,但其實項目有很多細節都不被了解,不怪導演的。”

  撇開作品不談,在人際交往上楊樹鵬確實是個妙人。據說當初拍《匹夫》,他用壹頓飯就搞定了黃曉明,兩人壹見如故。王長田覺得自己與楊樹鵬心有靈犀壹點通,“剛想抽空去買筆,他就送來了”。他甚至把與張歆藝的離婚聲明寫成了壹封情書,分手了也“請繼續相信愛情”。

  “反正他人挺好的,說話從來不大聲,就算著急罵人也是不大聲,特別可愛。我第壹次看到壹個導演在現場發脾氣,但劇組裏沒人討厭他。”歐豪說楊樹鵬給他壹種自然的親切感,“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去他那兒喝茶,譯哥也在,大家就聊壹下角色和故事,越聊越high。”

  放棄曖昧,往類型化的路子上再紮深壹點

  《匹夫》過後,楊樹鵬沈寂了四年。他告訴小娛,自己這段時間壹直在思考,作為創作者如何面對電影市場的巨變。更多的機遇和誘惑擺在眼前,最終楊樹鵬選擇了騰訊,因為他覺得傳統影業已逐漸形成大佬風格,“壹幫業內的高級別從業人員坐在壹起,商定壹個中年而保守的項目”,相比之下騰訊更年輕,“做東西有誠意,而不是光用他們的錢和團隊來振暈妳”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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